纽约——

特朗普政治时代已经过去了近十年，距离他作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第三个选举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在如何最好地报道唐纳德·特朗普的问题上，媒体内部仍然几乎没有达成共识。

记者们是在“洗脑”特朗普，还是屈服于“平庸的疯狂”?他的集会是应该长篇大论地播出，还是干脆不播出?核实事实还是不核实事实?

“如果不是那么严肃，我就会被这一切所吸引，”媒体评论家、Substack上《当代》(The Present Age)专栏作者帕克·莫洛伊(Parker Molloy)说。“如果这与谁将成为总统无关，我会看着这一幕，惊叹于报道一个似乎挑战了所有新闻规则的人是多么困难。”

• 下载中央电视台新闻App获取突发新闻所有头条新闻的新闻和视频

在特朗普去世很久之后，关于他和媒体的书籍和研究还会出现。他一直很有媒体意识，也很懂媒体，即使他是曼哈顿的一位名人建设者，对小报八卦专栏对他的评论非常感兴趣。大多数问题源于特朗普对约束的蔑视，他愿意说出令人发指和可证明不真实的话，以及他的粉丝相信他，而不是那些报道他的人。

现在，一些专家认为，掩盖他的最好方式是给人们更多的机会听到他说的话——这与曾经的传统智慧正好相反。

一些人说，“洗脑”创造了另一种说法

今年秋天，莫洛伊首次使用了“洗脑”(sanewashing)这个词，用来描述记者们对特朗普一些更疯狂或几乎不连贯的言论进行洗脑的趋势，使它们看起来像一个典型政客的令人信服的声明。她举了一个例子:CNN将特朗普在Truth Social上发表的一篇关于“激进左翼”和“假新闻”的帖子提炼成一条关于这位前总统同意与他的民主党对手、副总统卡玛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辩论的直接新闻。

她说，在最好的情况下，美化特朗普创造了另一种叙事。最糟糕的是，这是错误的信息。

在9月最后一个周末的威斯康星州集会上，特朗普谈到了非法入境的罪犯带来的危险。“他们会走进你的厨房，割断你的喉咙，”他说。《新共和》(New Republic)撰稿人迈克尔·托马斯基(Michael Tomasky)惊讶地发现，在《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的报道中没有出现这段话，尽管《纽约时报》指出，特朗普诋毁了无证移民，其他媒体也提到了特朗普自己所说的黑暗演讲。

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于2023年9月20日星期三在爱荷华州迪比克举行的一次集会上发表讲话。(美联社图片/Charlie Neibergall)

“特朗普不断说极端的、种族主义的暴力言论并不总是新鲜的，”托马斯基写道。“但这始终是现实。仅仅因为现实不新鲜，媒体就可以无视它吗?”

这句话没有引起那么多关注的一个可能原因是，特朗普在同一场集会上毫无证据地称哈里斯为“智障人士”。

第二天，美国广播公司(ABC)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晚间新闻节目很快就提到了这一评论，当时两名共和党同僚对他提出了批评，之后又报道了飓风“海伦”(Helene)造成的破坏和中东战争。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的《晚间新闻》(Nightly News)根本没有提到这件事。

换句话说，特朗普说了一些疯狂的话。有什么新鲜事吗?政治学家布莱恩·克拉斯(Brian Klaas)称这不仅仅是洗脑，而是疯狂的平庸，记者们习惯了特朗普说的话，而这些话出自其他候选人之口会令人震惊，只是因为他们对此麻木。

• 在WhatsApp上关注CTV新闻频道

它很难适应每日新闻周期

关于特朗普的启发性报道很少符合总结日常发展的快速新闻报道模式。新闻智库波因特研究所(Poynter Institute)高级副总裁凯利·麦克布莱德(Kelly McBride)说:“这确实服务于一小群新闻消费者，我们称之为新闻迷，他们每天都在关注竞选活动。”“但这并不能帮助人们决定如何投票，或者更好地了解候选人。”

特朗普的批评者经常抱怨美国主要新闻媒体对他的报道。但他们有时会忽视为他们所关心的问题带来观点的尝试。例如，《纽约时报》在周日的一篇报道中，用电脑将他现在的演讲与以前的演讲进行了比较，并在9月9日对有关特朗普年龄和智力的问题进行了类似的调查。《华盛顿邮报》曾撰文指出，特朗普在攻击他人心智能力时，并没有提及父亲的阿尔茨海默病，还歪曲了他参加的一项认知测试。美联社在谈到特朗普在威斯康辛州的集会时写道，他“从一个话题迅速切换到另一个话题，以至于有时很难跟上他的意思。”

“特朗普真的是一个很难报道的人物，因为他每天都在挑战新闻媒体的流程，多年来一直如此，”《纽约时报》的玛吉·哈伯曼(Maggie Haberman)上个月告诉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哈伯曼是特朗普最知名的记录者之一。“系统……我们不是用来对付像他那样经常说假话或者说话语无伦次的人的。我认为媒体实际上做得很好，向人们展示了他是谁，他说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相反，媒体批评者可能会因为作品没有达到他们所期望的影响而感到沮丧。马里兰大学(University of Maryland)新闻学教授汤姆·罗森斯蒂尔(Tom Rosenstiel)说，“不喜欢他或被他激怒的人无法相信他的成功，他们希望媒体能以某种方式说服喜欢他的人，让他们知道他们错了。”“媒体不能这么做。”

• 美国投票:最新的美国选举新闻和从加拿大的角度分析

事实核查是争论的焦点

围绕三场大选辩论的核心问题之一是，电视网络如何或是否会在直播中实时核实候选人的事实。

去年春天，在特朗普与美国总统拜登的辩论中，CNN没有这样做。当美国广播公司的主持人在9月与哈里斯的辩论中四次纠正特朗普时，这位前总统的支持者被激怒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频道在副总统辩论中寻求中间立场，并了解到让所有人都满意是多么困难。

当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纠正了JD万斯关于移民的评论后，短暂地切断了他的麦克风时，梅根·凯利在X上写道:“你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你怎么敢这样。”沙龙媒体评论家梅兰妮·麦克法兰写道，最有能力指出真相的人“几乎没有履行这一职责”。

根据杜克大学记者实验室的数据，事实核查行业在特朗普执政期间蓬勃发展，致力于这一职责的网站数量从2016年的63个跃升至2020年的79个。然而，局限性也暴露了出来:共和党人妖魔化了这种做法，以至于许多特朗普的支持者要么不相信那些试图判断真假的人，要么懒得阅读。罗森斯蒂尔说，在日常报道中，仅仅指出政治家的错误是不够的。他们必须清楚地解释原因。

一开始就很少赢得人气竞赛的记者们，在特朗普的猛烈攻击下，集体声誉暴跌。

在2015年令人兴奋的日子里，CNN等电视新闻网络详细报道了特朗普的竞选集会。这很有趣。它推动了收视率。能造成什么伤害呢?

许多人后来对这一决定感到后悔。在他担任总统期间及之后，对特朗普不友好的电视媒体一直在努力解决一个问题，即在多大程度上不加过滤地展示特朗普，但仍未完全找到答案。CNN偶尔会在集会上展示特朗普，但很少有详细的报道。

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于2022年1月15日星期六在亚利桑那州佛罗伦萨的一次集会上发表讲话。(美联社图片/Ross D. Franklin)

但为了回到未来，一些专家现在表示，最好让人们听听特朗普说了什么。Poynter的麦克布莱德赞扬了《19》的一篇关于儿童保育的报道，但该网站在试图澄清特朗普在竞选中的立场时感到沮丧，在被问及这个问题时，该网站直接引用了特朗普的话，令人困惑地引用了365个字。

虽然事实核查和背景有其作用，但呈现特朗普的原貌也是有价值的。“详细展示特朗普并不是在洗脑，”罗森斯蒂尔说。

莫洛伊承认，她对自己关于“洗脑”的原创专栏受到如此大的关注感到有些惊讶。它可能反映了一种想要定义那些无法定义的东西的愿望，想要弄清楚新闻媒体这么长时间以来仍然无法做到的事情。她指出，有些政客试图效仿特朗普，但以失败告终。

“他们没有让他成为唐纳德·特朗普的东西，”她说。“人们可以认为这是他才华的一部分，也可以认为他疯了。可能两者兼而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