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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不会忘记1999年的除夕。

我当时是BBC莫斯科分社的制片人。突然间传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俄罗斯总统鲍里斯·叶利钦（Boris Yeltsin）辞职了。

他的辞职决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驻莫斯科的英国记者团。消息传出时，办公室里没有通讯员。这意味着我必须介入，撰写并播出我的第一篇BBC报道。

“鲍里斯·叶利钦总是说他会坚持到任期结束，”我写道。“今天他告诉俄罗斯人，他改变了主意。”

这是我记者生涯的开始。

以及弗拉基米尔·普京作为俄罗斯领导人的开始。

叶利钦辞职后，根据俄罗斯宪法，总理普京成为代总统。三个月后，他赢得了选举。

离开克里姆林宫时，叶利钦给普京的临别指示是：“照顾好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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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战争接近三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多地想起叶利钦的这句话。

这是因为普京总统对乌克兰的全面入侵造成了毁灭性的后果。

主要是乌克兰，它的城市遭受了大规模的破坏和伤亡。其近20%的领土被占领，1000万公民流离失所。

但对俄罗斯来说也是如此：

自从弗拉基米尔·普京决定发动所谓的“特殊军事行动”以来，俄罗斯在战场上损失惨重，俄罗斯城镇经常受到无人机袭击。乌克兰士兵占领了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的一部分 国际制裁给俄罗斯经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此外，该国的人口状况也很严峻

自25年前普京上台以来，我一直在报道他。

1999年12月31日，谁能想到俄罗斯的新领导人在25年后仍在掌权？或者今天的俄罗斯会对乌克兰发动战争，与西方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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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想，如果叶利钦选择了别人来接替他，历史的进程是否会完全不同。当然，这是一个学术问题。历史充满了“如果”、“但是”和“也许”。

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地说：在过去的25年里，我见过不同的普京。

我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人。

“我见过的那个普京，和他做了很好的生意，建立了北约-俄罗斯理事会（Nato- russia Council），与目前这个近乎狂妄自大的普京非常、非常不同，”前北约首席执行官罗伯逊勋爵（Lord Robertson）在2023年告诉我。

“2002年5月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就在我旁边，他说乌克兰是一个主权独立的民族国家，将在安全问题上自己做出决定，现在他说乌克兰不是一个民族国家。

“我认为普京脸皮很薄，对他的国家有着巨大的野心。苏联被认为是世界上第二大超级大国。俄罗斯不能在这个方向上提出任何主张。我认为这侵蚀了他的自尊心。”

这是我们在普京身上看到的变化的一个可能的解释：他“让俄罗斯再次伟大”（并弥补许多人认为莫斯科在冷战中的失败）的强烈野心使俄罗斯走上了与邻国以及西方不可避免的冲突之路。

克里姆林宫对此有不同的解释。

从他发表的演讲和评论来看，普京似乎是被怨恨所驱使，被一种无所不包的感觉所驱使，即多年来俄罗斯一直被欺骗和不被尊重，其安全担忧被西方忽视。

但是普京自己相信他已经完成了叶利钦“照顾俄罗斯”的要求吗？

我最近有机会一探究竟。

在他漫长的年终新闻发布会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后，普京邀请我问一个问题。

“鲍里斯·叶利钦告诉你要照顾好俄罗斯，”我提醒总统。“但是你们在所谓的‘特殊军事行动’中损失惨重，乌克兰军队在库尔斯克地区，制裁，高通货膨胀。你认为你已经照顾好你的国家了吗？”

“是的，”普京总统回答。“我还没有把它处理好。我们已经从深渊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把叶利钦治下的俄罗斯描绘成一个正在失去主权的国家。他指责西方“居高临下地拍拍叶利钦的肩膀”，同时“利用俄罗斯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普京，正在“尽一切努力”，他说，“确保俄罗斯是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

将自己呈现为俄罗斯主权的捍卫者：这是他为了试图为乌克兰战争辩护而提出的回顾性观点吗？还是普京真的相信这是俄罗斯现代史的写照？

我还是不确定。还没有。但我感觉这是一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可能会影响这场战争的结局——以及俄罗斯未来的走向。